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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小糸侑生贺24h|01:00】离别

1、侑侑生日快乐

 

2、我是魔鬼我面壁

 

 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 

七海灯子最近经常想起从前的日子。

 

 

那时已经是深秋了,小糸侑依旧笑得很明朗,一句一句叫她“灯子”,她便任由对方牵着往前走,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,七海灯子抬手去遮挡,在指缝中窥见了秋天的一角——她们住的地方很美,银杏的落叶铺满了街道,侑像孩子一样踩着落叶发出响声,空气中弥漫了金木樨的香气。这是秋天独有的,年年如一却怎么也看不厌的风景。阳光很好,七海灯子便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,秋天的午后总是很温柔,将这一年中最舒适的温暖倾泻而下,只需要在阳光下待一会儿,只需要短短几分钟,便能感受到秋天的味道。

 

七海灯子想,如果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多好。

 

小糸侑总会觉得胃痛,第一次发病那晚七海灯子心急火燎想带她去医院,小糸侑摆了摆手,从柜子里翻了胃药就着温水吞了下去,然后虚弱地笑笑,说没关系,就缩在七海灯子怀里合着眼休息,七海灯子急得发疯也只能作罢,心想天亮了一定要带侑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。

 

可还没撑到天亮,救护车的警笛就打破了她的所有“明天”。

 

小糸侑住院一周,点滴就像打不完一样,一瓶接着一瓶。后来医生说,可以办出院了。七海灯子带着证件去办出院手续,医生的脸色却在走出病房后沉了下来。

 

医生说了什么?嘱咐了什么?她听不进。

 

恋人的生命所剩无几,她无法接受,无法挽回,拒绝接受,却不得不面对。

 

“不能让侑知道。”这是她脑海里唯一的想法。于是她对侑说,“只是普通的胃病,侑现在也不疼了不是吗?”

 

“嗯,谢谢灯子。”

 

女孩笑容依旧明媚,即使冬天已经来了。七海灯子撕掉了每一瓶药的标签,把每天的药在小盒子里配好了给侑吃下,每一种都是止疼药,她深知,如果有一天这些药也无法让恋人免受疼痛折磨了,也就到了分离的时候了。

 

那年她们所在的城市少见地下了大雪,雪花裹着寒风飞舞着,窗外白茫茫一片几乎看不见路,小糸侑缩在暖桌里看着窗外,想到以前打雪仗,七海灯子总使坏把小小的雪球塞进自己领子里,然后便又是一轮笑闹。直到两个人喘着粗气在厚厚的积雪里倒下了才算结束。那时小糸侑笑着和七海灯子聊天,呵出的白气挡住了视线,但下过雪的天总是湛蓝的。

 

七海灯子回家时小糸侑已经睡着了,她悄悄地凑过去,攥着小雪球的手掌轻轻在恋人脖子边上碰了一下,吓得小糸侑坐了起来,膝盖撞到了暖桌的桌角,抽着冷气半天没说出来话。七海灯子赶忙道歉,小糸侑便摆着手笑着和七海灯子聊天,抢过她手里的雪球直接塞进了灯子领口。

 

她们心照不宣地想,这一幕似曾相识,真的像极了从前的冬天。

 

侑总是笑着看七海灯子做饭,有时还会笑,

 

“灯子笨手笨脚的,真的不用我帮忙吗?”

 

“不用!侑刚出院不久就要好好休息才行!”

 

七海灯子极少下厨,出些状况在所难免,小糸侑听着厨房里动静像在打仗,抱着抱枕偷偷笑了,并且笑容在一碗蒸蛋摆在眼前时变得更灿烂了。

 

“不要笑啊侑——只是酱油放多了而已,不会难吃的……”

 

“没有笑,很好吃哦,灯子。”

 

“真的吗??”

 

“嗯,很好吃。”真的很好吃,灯子。看来就算我不在,你一个人也没问题了。小糸侑低着头吃东西,眼睛里没了笑意,自然也看不见七海灯子倚在墙边的无力。

 

药的效果比想象中要好,至少小糸侑有五个月时间没有再被疼痛折磨。她甚至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,可以出去散步,可以做饭,可以和恋人在深夜抱在一起说一些白天说不出口的话。七海灯子抚摸着侑的头发,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着怀里人的提问或回答。她有些走神了。

 

“灯子,其实不用瞒着我的。”

 

“嗯……嗯?”

 

“我的身体状况,我差不多也能感受到的。”

 

七海灯子眼皮跳了一下,她猛的退开了一些,睁大眼睛看着怀里的恋人。小糸侑却看起来平淡如常,一点一点说着自己感受到的改变,以及最大的变化是——

 

“灯子已经很久没有像从前那样开心过了。”

 

七海灯子觉得太阳穴有些疼,恋人的病情她尚有些无力招架,自然便忽略了,自家的这位恋人敏锐得可怕。一直压抑着的不安和恐惧,似乎一下子要把她压垮了,七海灯子颤抖着,忍受着,声音破碎地,抱紧了小糸侑,她有多不安,多害怕,多无助,全部都对恋人倾诉。

 

在小糸侑有限的时间里,那是七海灯子唯一一次失控。

 

侑的生日在四月,七海灯子精心准备了便当,开了车带着小糸侑去赏樱,是整个春天里最晚开放的樱花,小糸侑笑嘻嘻地说饭团好吃,可吃不到半个便开始不舒服起来,她不着痕迹地放下饭团,帮七海灯子摘下了落在黑发上的花瓣。樱花的花瓣小小的在手心里,似乎握得紧一些就会碎掉。

 

春风总是很适时地吹过,在两人愣怔间带走了手心的花瓣,和其他花瓣一起打着卷映在天蓝白云之间,小糸侑抬头见了这景色,眼睛都亮了许多。她握着七海灯子的手,和她说,真好。

 

真好,这些日子有你。

 

七海灯子看小糸侑眼睛亮亮的,卷着花瓣的风扬起了淡粉色,映在琥珀色的眼睛里,七海灯子想,要把这些,全都记下来。

 

“嗯,真好。”

 

真好啊,还能陪你走过一段路。

 

 

小糸侑离开时,日历恰好翻到盛夏。诗人所说生如夏花,却有人在这一天离去了。七海灯子那天异常平静,甚至小糸侑的家人都有些担心她会憋出什么问题,都过去安慰她。

 

只有七海灯子知道。

 

侑离开的前几天,像是知道会发生什么,给七海灯子留了一封信。郑重其事地,交到了恋人手里。

 

她终究是再看不到秋天的银杏了。

 

 

转眼又是春天,七海灯子却总想起从前的事。想起有一个女孩在樱花最灿烂的时刻来到这个世界,却在某个盛夏悄无声息离开。侑在信里说,“如果还能再次遇到你,我会最先呼唤你的名字。”

 

七海灯子没有再提起侑,她只是会偶尔去看看,那里有一块石碑,刻着恋人的名字。她一遍一遍擦拭着石碑,用笔去描那刻着名字的沟壑。

 

她把时间当成一种疼痛体验着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Fin.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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